嘉言

坐船去某3,CindyZisu

真相是真 4(阴蚀王 × 王母)

神识受限让王明月分外警觉,那个神秘人一定也在这个仅有几十丈见长的空间里。

升仙石并不是每个都是实体,而是符合术数计算的规律以实体排布。

下一步的走法,取决于之前点亮的升仙石轨迹。

而且这升仙石只会出现一次,每一次踏错,就会引发不可预见的惩罚。

“我去吧。”两个人同时说出口,气氛有点淡淡的尴尬。

“这是我的使命,师弟,你已经帮我够多了。”杨回回避了他的目光,径直向台阶走去。

师姐精通术数,这世上怕是无人能及,他们师姐弟三人各有所长,他确实是有些过保护了。只是神识范围有限,让他一直有点神经过敏。

换句话说,作为生物的本能让他觉得有些危险,但却没有具体的端倪指向这种危险。

他见杨回如同一道流星一样,在不同的升仙石上跳跃,她身姿轻盈,只在最后几个台阶上多算了一会儿。

王明月见升仙石归位,也开始用数术推演起来,只是在他只剩几阶的时候发生了变故!

是万妖幡!

这方禁地怎会出现妖族之物,而且这万妖幡是他刚突破禁制之时,召唤妖物为自己修天罡湖所用。

之前杀到九重天把这东西给忘了,怕是落在其他大妖手中,用来为非作歹也未可知。

因为距离祭坛顶端并不远,他明显感觉到了元素的涌动,是万妖幡催动了空间阵法!

此时此刻他根本来不及推演升仙石,雷劫,风雨,低温,束缚,每踏错一步,惩罚他都生生扛下了。

饶是如此,他还是眼睁睁看那道身影消失在自己面前,消失在传送阵法的漩涡之中。

“师姐!”

祭坛之上只剩下一面一人高的玄铁石镜。

 

 

杨回猝不及防地被漩涡卷进另一个空间之中,她站稳后,对面那个神秘人,脱下了兜帽。

“老臣拜见王母娘娘。”那人白发银须,竟是太上老君。

“母后!”紫衣少女跑过来,万分依恋地挽住了她的胳膊。

“紫儿!”杨回摸了摸紫儿的头发,复又摸了摸她的脸。还好,她的女儿没有事。

“娘娘恕罪,老臣藏匿七公主实有苦衷。”太上老君立刻拜倒,“实是因为,三界之内,皆在那个魔王的掌控之下,无法把此事面呈娘娘。”

“故而设下这界外之地,欲请七公主代为转达。老臣尚未与七公主详述奏对,未想到娘娘业已赶到。只是那魔头同行,故而老臣不便现身。只得在娘娘进入幻境之时设下祭坛,才得与娘娘单独见面,当面奏陈。”

怪不得她这一路顺利得有些奇怪,其实无论她是否前来,太上老君都做了预案。千算万算还是没算到,一起来的还有阴蚀王。

太上老君手持案卷,虽然跪着,却依旧正气凛然。

“老君请起。”杨回双手接过了案卷,展开一看竟是王明月的罪状。

“老臣之所以犯跸求告,实有要事相求,老臣不敢起身,只望娘娘听老臣一言。”他目光迥然,让杨回不得不郑重以待。

“天帝得国不正,非仁义之君。臣下多怀怨怼,却敢怒不敢言。娘娘掌管天庭数百万年,四方敬服,老臣及几位同僚亦盼望娘娘能够拨乱反正。案卷之上,桩桩件件绝无虚言,请娘娘听老臣详奏。”

“包庇妖魔为恶,致生灵涂炭,民不聊生,此其罪一也。”

“欺瞒天道,篡位夺权。致使纲常有乱,礼崩乐坏,此其罪二也。”

“诛锄异己,仙界血流漂橹,众仙敢怒不敢言,此其罪三也。”

“强娶兄嫂,违背人伦,此其罪四也。”

“流放七位公主,以致星轨留乱,众仙命数有变,此其罪五也。”

“凡此种种,不一而足。请娘娘明鉴,诛除邪魔,拨乱反正。”

“若他有向善之心,只论智术勇力,这个位置他或许当得起。更何况……”更何况天道既已承认,她怕动乱会造成更大的祸患。

“四海之广,兆民之众,皆系于天帝一人。那魔头虽有大才,然挟才为恶,恶无所不至。才胜于德,贻害更深,娘娘三思。”看她似有犹豫,太上老君又添了一把火。

“我虽忝居王母之位,但实无把握制服他。”这是经验证的事实,纵使当年天时地利,他们也没有击败阴蚀王。

“娘娘与他有同门之谊,加之他对娘娘有敬重之意,获取其信任不是难事。”

“你是想让我虚与委蛇,假意迎合他么?”太上老君说的足够委婉,但她也听出了个中深意。

“预先取之,必先予之。那魔头看似强横,实则色令智昏。”太上老君觉察到自己言语有失,反复叩首道,“礼有经权,事有缓急。请娘娘以苍生为重,勉强为之。”

“此事我必重之,老君起来吧。”杨回伸手去扶他,然而对方依旧不起身。

“好,阴蚀王那边我来处理,我自有办法让他的神识,不集中在我身上。以后诸事,再等我联系吧。”

“谨遵娘娘法旨。”太上老君拜了一下,站起身来。他双手结印,法术像一道荧光点在天幕上,直接映射出了祭坛王明月那边的景象。

“娘娘若有不信,自可看的分明。我控制不了这魔头多时,即使我是此界主人。”

 

这空空荡荡的祭坛上,竟然只竖着一面玄铁石镜,那镜子漆黑如墨,却光洁无比,人的倒影清晰可见。

“明帝陛下,你可还记得人界的妖众吗?他们奉你为主,而你却全然抛弃了他们。”玄铁石镜中浮现出了一个头戴兜帽的黑影,他手持万妖幡,面色苍白,黑色的兜帽之下只露出了没有血色的薄唇。

“你成了这三界主宰,却没兑现你曾经的诺言。你成了这三界众生的主人,又与之前的玉帝有何分别呢?妖族仍旧被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族压制,这公平吗?”镜中人继续说道。

 

杨回看着天幕中的景象,似有不解,她看了一眼太上老君。

“回娘娘,这是太阴镜,会折射出人的所思所想和恶意,镜内镜外,实为一体,请娘娘细观。”太上老君解释道,两人又将视线放回天幕之上。

 

“是妖族要你掳走七公主和王母,要求我实现诺言吗?”镜外的王明月有点疑惑,他明显没有察觉镜内镜外有任何的传送法阵。

“我只是提醒陛下一些事情而已。”镜中人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,颇为嘲讽。“今日的妖族就是昔日的陛下,这天下,本就是成者神仙败者妖,纵使你生而为神,当初不也一样被定义为妖魔吗?”

“妖族逆天修行实为不易,然而造业者甚众,靠吸食人族灵气而生者如恒河沙数,天道惩罚的是业障不是妖族。”部分妖修确实吃人,直接吸取灵力,为天地所不容。

“陛下真是让我大开眼界,人族吃的妖族幼崽可不在少数,果然谁在那个位置上,都只是天道的应声虫罢了。”镜中人的嘴角笑意更甚,“难道是王母娘娘真的教化了您吗?”

“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,妖族修行比人族快,寿命比人族更加久远,这就是天道给妖族的缘法。”王明月不知道自己怎么了,非要证实他自己是对的,因为镜中人的话,让他产生了不适的共鸣。

“但是您未必清楚,这天道何其偏心。”镜中人挥动了万妖幡,万妖幡之下,是数万人族的魂魄。“正是因为这是您的法器,天帝陛下,所以一切都是天意,不会有天劫,不会有业障,只因为您是天道认可的大气运加身之人。”

这些话摧毁的是他的道心,是他自以为的真实。

“您忘记了五百万年的囚禁岁月了吗?无他,只是因为您败给了玉帝而已。就是因为你不够强,所以王母娘娘的选择才那样的决绝。”

“你究竟是谁?”这是王明月永远难以忘怀的心魔,爱人的背叛,被困囚禁数百万年。

那是他一生的黑暗与耻辱。他被镜中人劝服了,这才是最悲哀无力的。

“我就是你。”镜中黑影摘下了兜帽,露出和他一模一样的容颜,只是眼下黑痣,显得镜中人格外邪魅。“我就是被你抛弃的本我啊,是被你压制的最原始的欲望。”

“爱迷惑了你的心智,难道你敢说,你确信在不周山时,师姐不会抛弃你吗?”

“折断她的翅膀让她永远都不能离开我,让她永远都属于我,才是我会去做的事情啊。扪心自问你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吗?”

是贪婪,让他希望师姐能永远留在他身边。

“我……”王明月真的不知道从何狡辩,因为他确有过这样一瞬的恶念,他只能看镜中人继续陈述。

“这三界众生与我有什么干系,他们都是蝼蚁而已,何必费那么大的心力。我知道你是争强好胜,但是兆万亿年做这些也太无趣了。”

是懒惰,让他不想长久地做同一件事。

“这世界只有臣服我的和被我消灭的,一切都是靠实力说话才最公平,保护弱者就是另一种不公平!”

是傲慢,让他轻视三界众生。

“可是这世界就是运行在规则之上的。”王明月仍试图劝服自己的恶意,但是他也是略微认同的,所以这种辩驳并不激烈。

“规矩算什么,任何规矩都是人定的,我为什么要遵守别人给我定的规矩。神仙连贪图口腹之欲都不可以,万载生命真的是万载的酷刑。”

是暴食,让他放不下人间的口腹之欲。

“修改天规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,谁要反对,就解决掉谁。你在顾虑她对你的看法,裹足不前,不就是为了她的认可。”

是暴怒,让他想要除掉所有阻挡他的人。

“师姐确实极美。”镜中人的语气带上了几分揶揄,“但你不觉得让她绝望哀痛,像一只脆弱的雏鸟,任你予取予求才是应该的吗?”

色欲。

“你在说什么,你这个混账!”到这里他真的忍不了了,即使镜中人是他自己,王明月也感到了被冒犯。

就像他珍而重之的珍宝,被人亵渎。色欲不光侮辱了师姐,更否定了他付出的一切!如果是别人,他估计早就动手打人了。

“醉卧美人膝,醒掌天下权。多的是办法让她屈服不是吗?她总不会丢弃她的女儿们,她也舍不下这三界众生。”

镜中人的思考比他现实的多,但是他要的是爱。

“占有和爱不一样,如果我只要肉体,她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了。”

镜中人讥讽道,“你执念比我还深,现在是你赢,是她该来讨好你,这是她背叛你的代价。她背弃了你一次,自然还能背弃你第二次,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永远没有这个机会。”

“或许你说得对。暴力确实可以做到很多事情,但唯独爱,一味用强他做不到。”

“你是不懂爱的,为什么要去懂呢?放纵自己才是最安乐的,这世间根本无人能违逆你的心意。王明月,你赢了,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!”镜中人的引诱也愈发赤裸裸。

“是你不懂。如果连试都没试过,怎么能确认真的不行。”阴暗面的他本质上还是躺在舒适区的懦夫罢了,爱是神迹,哪怕他求而不得,他也愿赌服输。

一剑惊鸿,太阴镜碎裂,王明月拾起落在地上的万妖幡,抹去上面的神识。

“你若还是躲在暗处,不肯现身,我就是拼着此身受伤,也要毁了此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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